26.她怎麽還沒被攆出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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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.她怎麽還沒被攆出去
自上次被關進柴房，芽兒被狠狠餓了幾天。快餓死的時候，再硬的嘴也軟了，見誰路過都是輕聲細語地求告，請人去找崔含昭說情。
可問誰都是一句老太太吩咐了，不許她再與內院主子有關系，恕不能相幫。
芽兒夜裏又咒罵過幾次，罵崔含昭白眼狼，咒林念早死，到了白日有人，又開始演柔弱，說她如何無辜，別人如何害她。
日子這麽又過了幾天，她靠別人想起來時賞一口吃的過活，主子們像是忘了她，任由她在柴房裏一直困著，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柴房裏的時候，來了兩個人，一個是外院的婆子，一個是墨蓮。
芽兒見了門開了，掙紮著爬起來，瞧著墨蓮問：“是小姐放我回去嗎”
墨蓮並不答話，只是讓婆子出去，柴房門便又合上了。
芽兒急得要瘋了，她期盼已久的門剛打開，怎麽又給關了。
墨蓮環顧了四周，見只有柴禾，便捏著手絹的手在空中揮了揮，扇走瞧不見的汙垢和臭味，又把食盒遞給芽兒：“你家小姐如今只怕已經想不起你，這是我拿來給你的，雖然不多，姑且吃一些吧。”
芽兒一聽是吃的，哪管那些，帶著汙垢的手一把奪過食盒。揭了蓋，裏頭擺了一碗蓋飯，澆頭是紅燒的醬汁和大肉圓子。
盒蓋一開，香味便冒了出來，芽兒久未吃到正經食物，哪裏受得了這種誘惑，就著碗就扒拉起來，恨不能一口就連碗也咬碎吃掉。
墨蓮在一旁道：“哎，你別急，這是我請人去買的名菜，這東西稀罕，買一份要排許久的隊，你可要慢慢品嘗。”
芽兒吃了幾口，在吞咽的間隙瞧了墨蓮一眼：“你專門給我買的？”
墨蓮見狀一笑：“你或許覺得我們過去並沒有什麽交情，可此刻的你也許是未來的我，正所謂同病相憐，見你落難，我自然觸景生情，想對你好些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，我可不會一直在這裏待著，我總會出去的，我娘也會來找我，總不可能就一直在柴房裏餓死。”想到這個她就來氣，吃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。
墨蓮在一旁道：“我想也是如此，但你不知，你不在的這段日子，崔家可是出了不少事。”
芽兒沒有馬上答話，嘴裏嚼著，眼睛看著墨蓮，顯然是在等她的下文。
墨蓮說：“你們小姐去了一趟國公府，國公夫人很是喜歡她，日後必會到國公府去過神仙般的日子，只是便宜了林念，那丫頭每日在二小姐身邊，她說什麽，二小姐便聽什麽，儼然是個主子樣，到了國公府只怕更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。”
芽兒聽到此處也是憤恨，手裏的飯都不香了，想現在就出去手撕林念。
墨蓮話風又轉：“我也不好過，原來雲雀與我都是伺候小姐的，可誰知她背著人爬了少爺的床，如今珠胎暗結。若是要些臉面的人，就該去投河的，可她竟舔著臉去求了老太太，把她擡了姨娘，她得了恩典不夠，還要從小姐那裏把我要去伺候她，她分明是要欺我。”
墨蓮說著也是怒從心起，紅著眼，幾滴淚將落未落：“你此時雖在柴房，可出了柴房又能如何呢？林念她高你一頭，往後也會踩著你的脊梁骨過日子，就如同我此刻這般，那還不如一直在柴房呢，興許還少受些罪。”
她說罷，就捏著帕子哭了起來，只哭了幾聲，又收斂起來，又對芽兒說：“你瞧我，光顧著說那些掃興的事，影響你吃飯了吧？是我實在無人訴苦，憋得難受，還請你不要嫌我煩，等你吃了飯，我便走了，你當我從未來過吧。”
芽兒手裏的飯早就吃得差不多了，如今她盯著墨蓮，心裏卻是千絲萬縷的盤算。墨蓮也不催她，只在一旁等她。
芽兒問：“你能讓那婆子聽你的？”
墨蓮說：“只是曾經在大小姐身邊那麽久，稍微有些臉面罷了。怎麽問起此事？”
“你能讓我出去嗎”
墨蓮驚訝地說：“我可不敢私自放你出去，除非去請大小姐出面，往日大小姐最心疼我，這樣的小事不必通報也能做主，如今…”她黯然。
芽兒也很失望，但不耽誤她吃飯，她大大咧咧舔飯碗上的殘汁，直到碗在發光才依依不舍地放下。
墨蓮見狀便去收碗，手將要碰到臟碗時，忽而想起什麽般，一頓：“若是…若是雲雀肚裏的留不住，她便成不了姨娘，我自然不必受她折磨，直接回大小姐身邊去，到那時，你的事情，自然也不在話下了。”
她只是這樣一說，而後又自我否定：“唉，我在想什麽呢，那樣的事情哪能成呢。”
芽兒十分懂事地附和道：“也不是不可能，她那孩子幾個月？婦人有孕時最精貴了，胎不穩是常事，我們村裏，嚇到的、跌倒的、做噩夢的，隨便一點小事，說沒也就沒了。她那個不一定能保住呢。”
墨蓮好像看見救星一般瞧她：“你知道那些法子嗎”
芽兒莫名：“什麽法子”
墨蓮見實在點不透她，幹脆便說：“讓她滑胎的法子。”
“算..算是知道吧。”到了這個時候，芽兒也算是明白她來這一趟做什麽了，但她也不完全傻，只問：“可我關在柴房，什麽事也辦不成，能做什麽呢？”
墨蓮也是橫了心，直接說：“我能讓你出去，屆時只要不讓她瞧見你的臉，出事之後查起來，你一直在柴房，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你，她便只能自認倒黴。”
芽兒眼下除了這條路，也沒有其它辦法，她若是為此與墨蓮結交，事成，她又能回去與林念一戰，若是出了意外，反正墨蓮給她收尾，怎麽也比關在柴房不知道被怎麽發落強。
更何況，害她落到這地步的林念、崔含昭，那天關押她、嘲笑她的婆子，她明明已經請求了，卻不幫她傳話的路人，每一個她都恨到骨子裏。
她要出去報仇，必須抓住所有機會。
她心中已經定了方向，便朝墨蓮道：“你我同病相憐，自然應該互相扶持，你且瞧好日子，屆時放我出去，我自有辦法讓雲雀肚裏的留不住，可你若回去了，也不能忘記我，我不但要被放出去，還要也去大小姐身邊，這事你能定嗎”
墨蓮知道若想做成此事，必不可能全然裝無辜，只瞧著芽兒，給了她一句準話：“好妹妹，你遂了我的心意，我必也助你達成所願。”
芽兒當即豪爽道：“你放心，傷害我們的人，我讓她們一個都別想好過!”
墨蓮見芽兒眼中的深厚的怨毒，正是她想要的樣子，這便殷勤地收拾了東西：“好妹妹，你先修養，這幾日我必再來瞧你，給你遞消息，你千萬照顧好身子。”
芽兒道：“你放心，我等你消息。”
墨蓮如來時般離了，柴房門再次緊鎖。
芽兒心中卻不是先前的樣子，這一回，她心中的賬本全都翻了出來，一筆一筆規劃著怎麽討回。
997照舊在國公府盯梢，自然不知道這邊的情況。
林念這幾天每日近晌午便帶著崔含昭到店上去，鄭小滿也像上班打卡一般，到點就到店門前的茶攤守著，走時又把念家菜剩下的菜全都買下。
鄭小滿自己心裏覺得，這樣既給了錢又讓她們早休息，回家之後還能吃好吃的，簡直三贏，心裏美得不行。故而每日都來這麽一次，都是讓平安出面，他自己坐在茶攤瞧著。
林念把這些都瞧在眼裏，並不揭穿他的小動作，由著他自己擰巴。
這一日，原本該在書院的崔長堯竟然出現在街上，身邊還跟著兩個書生打扮的人，往念家菜來。
此時剛開市沒多久，正是人多忙碌的時候，林念一時不查，竟與他打了照面。
崔長堯一見她便認出她來，急匆匆擠開排隊的人，站到櫃臺前：“我說這街上何時多了個念娘子，原來是你這丫頭，不好好在宅子裏伺候我妹妹，跑這裏做起生意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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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上次被關進柴房，芽兒被狠狠餓了幾天。快餓死的時候，再硬的嘴也軟了，見誰路過都是輕聲細語地求告，請人去找崔含昭說情。
可問誰都是一句老太太吩咐了，不許她再與內院主子有關系，恕不能相幫。
芽兒夜裏又咒罵過幾次，罵崔含昭白眼狼，咒林念早死，到了白日有人，又開始演柔弱，說她如何無辜，別人如何害她。
日子這麽又過了幾天，她靠別人想起來時賞一口吃的過活，主子們像是忘了她，任由她在柴房裏一直困著，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柴房裏的時候，來了兩個人，一個是外院的婆子，一個是墨蓮。
芽兒見了門開了，掙紮著爬起來，瞧著墨蓮問：“是小姐放我回去嗎”
墨蓮並不答話，只是讓婆子出去，柴房門便又合上了。
芽兒急得要瘋了，她期盼已久的門剛打開，怎麽又給關了。
墨蓮環顧了四周，見只有柴禾，便捏著手絹的手在空中揮了揮，扇走瞧不見的汙垢和臭味，又把食盒遞給芽兒：“你家小姐如今只怕已經想不起你，這是我拿來給你的，雖然不多，姑且吃一些吧。”
芽兒一聽是吃的，哪管那些，帶著汙垢的手一把奪過食盒。揭了蓋，裏頭擺了一碗蓋飯，澆頭是紅燒的醬汁和大肉圓子。
盒蓋一開，香味便冒了出來，芽兒久未吃到正經食物，哪裏受得了這種誘惑，就著碗就扒拉起來，恨不能一口就連碗也咬碎吃掉。
墨蓮在一旁道：“哎，你別急，這是我請人去買的名菜，這東西稀罕，買一份要排許久的隊，你可要慢慢品嘗。”
芽兒吃了幾口，在吞咽的間隙瞧了墨蓮一眼：“你專門給我買的？”
墨蓮見狀一笑：“你或許覺得我們過去並沒有什麽交情，可此刻的你也許是未來的我，正所謂同病相憐，見你落難，我自然觸景生情，想對你好些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，我可不會一直在這裏待著，我總會出去的，我娘也會來找我，總不可能就一直在柴房裏餓死。”想到這個她就來氣，吃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。
墨蓮在一旁道：“我想也是如此，但你不知，你不在的這段日子，崔家可是出了不少事。”
芽兒沒有馬上答話，嘴裏嚼著，眼睛看著墨蓮，顯然是在等她的下文。
墨蓮說：“你們小姐去了一趟國公府，國公夫人很是喜歡她，日後必會到國公府去過神仙般的日子，只是便宜了林念，那丫頭每日在二小姐身邊，她說什麽，二小姐便聽什麽，儼然是個主子樣，到了國公府只怕更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。”
芽兒聽到此處也是憤恨，手裏的飯都不香了，想現在就出去手撕林念。
墨蓮話風又轉：“我也不好過，原來雲雀與我都是伺候小姐的，可誰知她背著人爬了少爺的床，如今珠胎暗結。若是要些臉面的人，就該去投河的，可她竟舔著臉去求了老太太，把她擡了姨娘，她得了恩典不夠，還要從小姐那裏把我要去伺候她，她分明是要欺我。”
墨蓮說著也是怒從心起，紅著眼，幾滴淚將落未落：“你此時雖在柴房，可出了柴房又能如何呢？林念她高你一頭，往後也會踩著你的脊梁骨過日子，就如同我此刻這般，那還不如一直在柴房呢，興許還少受些罪。”
她說罷，就捏著帕子哭了起來，只哭了幾聲，又收斂起來，又對芽兒說：“你瞧我，光顧著說那些掃興的事，影響你吃飯了吧？是我實在無人訴苦，憋得難受，還請你不要嫌我煩，等你吃了飯，我便走了，你當我從未來過吧。”
芽兒手裏的飯早就吃得差不多了，如今她盯著墨蓮，心裏卻是千絲萬縷的盤算。墨蓮也不催她，只在一旁等她。
芽兒問：“你能讓那婆子聽你的？”
墨蓮說：“只是曾經在大小姐身邊那麽久，稍微有些臉面罷了。怎麽問起此事？”
“你能讓我出去嗎”
墨蓮驚訝地說：“我可不敢私自放你出去，除非去請大小姐出面，往日大小姐最心疼我，這樣的小事不必通報也能做主，如今…”她黯然。
芽兒也很失望，但不耽誤她吃飯，她大大咧咧舔飯碗上的殘汁，直到碗在發光才依依不舍地放下。
墨蓮見狀便去收碗，手將要碰到臟碗時，忽而想起什麽般，一頓：“若是…若是雲雀肚裏的留不住，她便成不了姨娘，我自然不必受她折磨，直接回大小姐身邊去，到那時，你的事情，自然也不在話下了。”
她只是這樣一說，而後又自我否定：“唉，我在想什麽呢，那樣的事情哪能成呢。”
芽兒十分懂事地附和道：“也不是不可能，她那孩子幾個月？婦人有孕時最精貴了，胎不穩是常事，我們村裏，嚇到的、跌倒的、做噩夢的，隨便一點小事，說沒也就沒了。她那個不一定能保住呢。”
墨蓮好像看見救星一般瞧她：“你知道那些法子嗎”
芽兒莫名：“什麽法子”
墨蓮見實在點不透她，幹脆便說：“讓她滑胎的法子。”
“算..算是知道吧。”到了這個時候，芽兒也算是明白她來這一趟做什麽了，但她也不完全傻，只問：“可我關在柴房，什麽事也辦不成，能做什麽呢？”
墨蓮也是橫了心，直接說：“我能讓你出去，屆時只要不讓她瞧見你的臉，出事之後查起來，你一直在柴房，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你，她便只能自認倒黴。”
芽兒眼下除了這條路，也沒有其它辦法，她若是為此與墨蓮結交，事成，她又能回去與林念一戰，若是出了意外，反正墨蓮給她收尾，怎麽也比關在柴房不知道被怎麽發落強。
更何況，害她落到這地步的林念、崔含昭，那天關押她、嘲笑她的婆子，她明明已經請求了，卻不幫她傳話的路人，每一個她都恨到骨子裏。
她要出去報仇，必須抓住所有機會。
她心中已經定了方向，便朝墨蓮道：“你我同病相憐，自然應該互相扶持，你且瞧好日子，屆時放我出去，我自有辦法讓雲雀肚裏的留不住，可你若回去了，也不能忘記我，我不但要被放出去，還要也去大小姐身邊，這事你能定嗎”
墨蓮知道若想做成此事，必不可能全然裝無辜，只瞧著芽兒，給了她一句準話：“好妹妹，你遂了我的心意，我必也助你達成所願。”
芽兒當即豪爽道：“你放心，傷害我們的人，我讓她們一個都別想好過!”
墨蓮見芽兒眼中的深厚的怨毒，正是她想要的樣子，這便殷勤地收拾了東西：“好妹妹，你先修養，這幾日我必再來瞧你，給你遞消息，你千萬照顧好身子。”
芽兒道：“你放心，我等你消息。”
墨蓮如來時般離了，柴房門再次緊鎖。
芽兒心中卻不是先前的樣子，這一回，她心中的賬本全都翻了出來，一筆一筆規劃著怎麽討回。
997照舊在國公府盯梢，自然不知道這邊的情況。
林念這幾天每日近晌午便帶著崔含昭到店上去，鄭小滿也像上班打卡一般，到點就到店門前的茶攤守著，走時又把念家菜剩下的菜全都買下。
鄭小滿自己心裏覺得，這樣既給了錢又讓她們早休息，回家之後還能吃好吃的，簡直三贏，心裏美得不行。故而每日都來這麽一次，都是讓平安出面，他自己坐在茶攤瞧著。
林念把這些都瞧在眼裏，並不揭穿他的小動作，由著他自己擰巴。
這一日，原本該在書院的崔長堯竟然出現在街上，身邊還跟著兩個書生打扮的人，往念家菜來。
此時剛開市沒多久，正是人多忙碌的時候，林念一時不查，竟與他打了照面。
崔長堯一見她便認出她來，急匆匆擠開排隊的人，站到櫃臺前：“我說這街上何時多了個念娘子，原來是你這丫頭，不好好在宅子裏伺候我妹妹，跑這裏做起生意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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